城钟粹宫之东、永和宫之北,是东西六宫中最冷清的院落。
进了这景阳宫,基本就可以收拾收拾等着进棺材了。
刹那间,原本还在安慰丢了皇位的朱祁镇别哭的孙氏。
愣了片刻,‘嗷’的一声哭了。
朱祁镇原本哭的正伤心,这娘突然又哭了,肿着个香肠嘴断断续续说着。
“阿娘不哭,不哭,太后咱不稀罕,不当就不当了。”
这熟悉的话落入孙氏耳中,哭的更伤心了。
“陛下,基郎…”
梨花带雨之下,孙氏婆娑着泪眼,昂着头看向朱瞻基。
这双四十来岁的双眼竟然能甩出小白兔一般的无辜眼神,似是想打动她的梦中基郎,给她一个其他的选择。
只可惜,资深茶友朱瞻基定了定心神,这一次果断没有理会。
毕竟他刚熬过病危,雄风暂时不在,不会被米虫上头。
“剩下的,你自己处理。”
季伯鹰说完这两句,便是不再言语。
他之所以站出来,无非是为了给被茶色冲昏头脑的朱瞻基开个头罢了。
“是。”
朱瞻基凝重的点了点头,随后深吸一口气,扫过殿中诸臣。
“当下刑部是由何人主事。”
一声出。
“臣俞士乐,忝居刑部尚书。”
一裸晒胡老头站出,对于这人朱瞻基倒也认得,不过在他的宣德十年,这俞士乐才是个刑部郎中。
“着刑部即刻抄灭王振全族,其羽党一律诛灭。”
这话一出口,于谦王直等人的眼睛都亮了。
而跪在另一边的马顺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,感觉裤衩都湿了。
王振羽党,他就是王振头号第一狗腿子啊。
“臣,领旨!”
俞老头倒也实在,干活积极,完全不顾这已经是大半夜,转身就往奉天殿外走去,看这架势是要一晚上把王振以及党羽给抄个遍。
“先帝在上,国不可一日无君,臣斗胆进言,尊请先帝选定新帝登基!以正国纲!”
于谦朗声开口。
‘轻君重社稷。’
季伯鹰瞥了眼这位正统-景泰时空的于谦。
果然如此,这家伙全然不在乎是谁在那把龙椅上做皇帝,他唯一在乎只是必须要有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来维持国之稳定。
朱瞻基皱起了眉头,下意识看向季伯鹰,他还真没想过废了朱祁镇之后谁来接班。
“请仙师指定。”
季伯鹰瞥了眼朱瞻基,又瞥了眼旁边跪着的朱祁钰。
如果从法统上来选,废了朱祁镇,也只有朱瞻基的另一个儿子朱祁钰了,谁让朱瞻基这小子生的儿子太少。
他想起天顺于谦在得阳明心学奥义之后给他的答案,朱瞻基之胞弟,襄王朱瞻墡。
正因如此,季伯鹰稍微翻了翻这位朱瞻墡的后世传承,其子袭位九年,其孙袭位一年,其重孙在位襄王倒是有十三年,可无子绝后。
这么一算,敢情这位襄王活了六朝七帝,这是一个人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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